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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怀孕

    太子妃头一个出声, 拧着眉心满是怒容:“人好端端的,怎么就落水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太子殿下立即从椅子上起身,面色阴沉。他一走, 众人立即跟在身后。

    南殊也只得放下刚剥好的蟹肉跟着起来, 心中不免有些遗憾。

    珍贵嫔一落水今日这宴席只怕就结束了, 南殊走之前忍不住的往太子妃那儿看了眼。

    却见太子妃面上的摸样极为的严肃。她平日里待人总是淡淡的,虽透着几分威严却也不失温和, 但如今这张脸上可是难看得紧。

    南殊收回目光, 她浑身无力还要跟着前去瞧热闹,心中自然是不爽快。走的步子慢得紧,很快就落在了旁人身后。

    竹枝只得回去寻了件披风披在她身上,这才堪堪遮住那虚软的腿。可绕是如此,等南殊到时也是最后一个了。

    屋内众人围成一团,南殊也瞧不出里头的动静。她寻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站着,没一会儿竹枝就过来了。

    她凑在南殊身边小声儿道:“奴婢刚去打听了一圈。”珍贵嫔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事,压根儿瞒不住。不消一会儿倒是当真儿打听出些东西来。

    “珍贵嫔受了些惊吓,还在昏迷。但好在没事, 听闻珍贵嫔刚落水她身边的婆子就立即下去救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珍贵嫔平日里出行总带着三四个嬷嬷在身边,很是气派。从气势上来比,都要逼得旁人退让几分。

    原以为珍贵嫔只是骄纵,如今看来这些嬷嬷原来还有大作用。珍贵嫔刚落水, 这些嬷嬷就能将人救起, 绝非是普通的嬷嬷们能有的本事。

    “人怎么落的水。”南殊琢磨了一通, 珍贵嫔既带着那么多嬷嬷,便可瞧出她有多谨慎。

    既是这样,又怎么会无端跑到湖边去?好端端的, 还落了水。

    “这个就不太清楚了。”竹枝摇着头。

    南殊默默想了想:“总不能是去看花灯的。”

    前方,伺候珍贵嫔的嬷嬷宫女们跪在地上,眼中含泪,哽咽说道:“我们主子是去看花灯,这才摔下水的。”

    太子妃站在前方,听闻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。今日这宴席是她一手置办,宫女们这样说倒是将责任都怪在了她头上。

    掌心收紧,太子妃强忍下来,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:“是臣妾办事不力。”

    只太子妃还未跪下,就被太子殿下牵了起来。众人瞧见这一幕,心中滋味各有不同。

    殿下对待太子妃总是不同的,宴席上出了事殿下却是没去责怪太子妃,说明殿下对太子妃足够信任,光是这点便是她们求都求不来的,如何不叫人羡慕。

    太子妃被殿下扶着起来,心中这才松了口气,幸好殿下并未此而迁怒自己。

    “殿下,这是当时在湖边捡到的。”太子妃挥手,让人将几颗鹅卵石拿了上前。

    湖面四周有这种石头很正常,并不稀奇。但是这石头异常打滑,人踩在上面的确是容易滑下去。

    宋怀宴看过一眼,又问:“当时珍贵嫔周围有什么人?”

    “都在门外了,殿下可要见见?”见殿下点头,太子妃才挥手让将在场的奴才叫进来。

    她来的路上刚听见这事已经叫人将湖内四周围了起来,当时在场的奴才也都控制住了。

    珍贵嫔无故落水,无论如何今日都是她失职。太子妃面色严肃了许多,眼神却是没忍住往下看去。

    她目光看向的头一个自然是在荣侧妃身上,今日她出了事,头一个得利之人自然也就是荣侧妃。

    可对方依旧是淡淡的,荣侧妃顶着她的眼神,甚至还笑了笑:“太子妃莫非是怀疑有人谋害珍贵嫔不成?”

    太子妃放在嬷嬷手中的掌心掐紧,淡淡道:“今日这事出的蹊跷,未免没有这个原因。”

    珍贵嫔好端端的平日不出事,倒是唯独她宴席上出了事,这叫太子妃如何不怀疑。

    贵人出了事,在场的宫人们早就在外候着。听见太子妃传召,这才被奴才们带进殿内。

    这些奴才们都是干粗活的宫女,平日里极少能看见贵人。此时跪在殿中央,止不住地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说话的时候也是结结巴巴:“奴,奴才叩见殿下,叩见太子妃。”

    太子妃眉心稍稍拧紧,随即才放开:“当时是你们在身旁伺候着,珍贵嫔落水可是你们其中有人而为?”

    这砍头的大罪奴才们吓得哪里还敢承认?一个个跪在地上磕着头:“奴才们当时只在旁边候着,并未靠近。”

    “贵……珍贵嫔说她要放花灯,奴才们就退开了。当时人多,不知怎么的,珍贵嫔忽然就落了水。”

    奴才们生怕主子怪在自己身上,七口八舌你一句我一句,无人承认,屋子里乱糟糟的。

    太子殿下茶盏放在桌面上,猛地一声落下这才安静。

    “此时不认,查出是你们其中的谁,到时候可就是罪上加罪。”

    宫人们还是无人认罪,只说当时他妈呢无人靠近。这时刘进忠进来,他手中的托盘里放着的珍贵嫔的鞋。

    鞋子刚从湖里捞出来,湿漉漉的还滴着水。但那鞋面泛过来,鞋底的确是有打滑的痕迹。

    “奴才查过这鹅卵石湖面四周倒都是有的,倒也不单单只在那一块。”刘进忠手中捧着托盘,又道:“但是奴才仔细看过那块地,发现那一块有蜡油。”

    他还特意挖了个一小罐泥来,蜡油在涂倒鹅卵石上,人踩上去自然得滑倒。

    太子妃见状拧着眉心,是她准备的点莲花灯。这蜡油便是灯芯燃得太快,溢了出来。

    若是怪罪到她头上,当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。她见状立即想要起身:“殿下,臣妾……”

    太子看了她一眼,便挥手让人下去:“将这些宫人拉下去挨个儿询问。”

    这蜡油是如何泼到那鹅卵石上的,又是如何恰好被珍贵嫔踩到。

    太子妃面色雪白,却只得咬着牙坐了下来。这宫中最怕的就是意外。

    何况,人为所造成的意外,那根本就不叫意外,而是蓄谋已久。

    珍贵嫔死不足惜,可若是她肚子里真的有了孩子,孩子跟着死了,就是她这个做太子妃的最大的失职。

    太子妃紧紧拧着掌心,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内殿看去。

    内殿中,宫女们利索的伺候着珍贵嫔换着衣裳。落水过后浑身都湿透了,若是不将湿衣裳脱下来只怕人会发热。

    宫女们手脚麻利,喜鹊则是背着众人,将人支开。随后将那肚子上裹着的一层布悄悄地塞入袖中。

    她做这事的时候心惊胆战唯恐被人发现。

    喜鹊心惊胆战地将那裹着小腹的布条收起来,又麻利地给主子换了寝衣。

    正在她一筹莫展时,床榻上,珍贵嫔悠悠转醒。喜鹊立即就如同找到主心骨兴奋道:“主子,你醒了。”

    旁边候着的太医立即上前,珍贵嫔却是手一挥立即躲开。

    “殿下。”珍贵嫔瞧见太医之后脸色都变了,蜷缩着身子不停地喊:“殿下,殿下救我。”

    屋内众人也听见声音,太子殿下闻言眉心皱了皱,立即起身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太子妃与荣侧妃等人后几步,刚进屋就见珍贵嫔从床榻上下来,将迎面而来的太子殿下一把抱住。

    “殿下……”珍贵嫔只穿着寝衣,身姿纤细而又瘦弱。褪去了明艳的妆容,整个人显出几分脆弱:“殿下,嫔妾害怕,有人要害嫔妾。”

    好端端地忽然落水,让珍贵嫔如何不怕?她浑身颤抖着,牙齿都在微微发颤:“有人在背后推嫔妾落水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看清是谁?”

    珍贵嫔摇着头,死死地抱着太子殿下的腰,泪水从眼眶中夺眶而出。很快就洇湿了衣袍:“不知道,嫔妾当时只觉得脚下一滑,身后似是有人撞了嫔妾一下,随后……随后就落了水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,嫔妾好怕,若不是嬷嬷救的及时,嫔妾只怕就没了命了。”

    溺水的瞬间的确是令人恐惧的,那种铺面而来的窒息感仿佛要将她吞噬掉,最关键的是不知何人下的手。

    珍贵嫔哭的可怜,抱着殿下的手死死的不松开:“殿下,你定要查出凶手来,替嫔妾报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