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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鸟雀

    “脸上这是什么。”喉咙滚了滚,太子殿下低下头,目光落在那张脸上。

    她微微扬起脸,眼睛哭的湿漉漉的,那双乌黑如墨的眸子里水光潋滟。

    丝毫不知自己脸上的东西已经被擦掉了,听了这话后肉眼可见的慌张,急忙伸手将脸给挡住。

    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紧张的声音从指缝中流淌出来,是个人都能听出里头的心虚:“奴婢生的貌丑,不敢见殿下。”

    指尖摩挲着,宋怀宴低头看指腹上微黄色的痕迹,勾了勾唇:“是么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,南殊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,又赶紧挪开。

    像是只怕生的小鹿。

    “上次的事不是奴婢做的,请殿下明察。”下巴处被他捏得泛红,他见状松了几分力道。

    南殊趁机低下头:“奴婢没有。”

    宋怀宴自然知晓这一切不是她的手笔,她一个小小宫女岂能有这么大的本事?

    眼眸暗了暗,他回的漫不经心:“既不是你设计的,为何一大早又落荒而逃?”

    压迫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:“孤要听你解释。”

    眼帘之下,她整个人瞬间僵硬住,细细长长的手指像是羊脂白玉,此时却是双手搅在一起,褪得没了血色。

    “我怕。”许久之后,才听到她的颤音。

    宋怀宴拧了拧眉:“你怕什么?”

    她那日将他的后背抓的满背都是痕迹,到现在都未好。

    宋怀宴面无表情的在想,她怕什么。

    她跪在他面前,分明是最卑微低下的姿态,可腰肢却是挺的笔直。

    “殿……殿下那日是喝醉了。”指尖陷入掌心中,大着胆子抬起头来,往他脸上看了一眼,还未等他跟着看过去,只瞬间她又挪开。

    指尖在桌面上敲打了两下,他无声地催促。

    可接下来的话她像是难以启齿,深深吸了口气,等得他快要耐心尽失,她才开口。

    声音如蚊虫一样,小小的像是怕他听见:“可是奴婢没喝酒啊。”

    宋怀宴被这低低的嗓音撩的心口一震,像是有只小虫在在他心口爬来爬去,酥酥痒痒。

    他垂下眼睛看过去,正好看见她眼里含着颗泪,眼眶里氤氲着都是水汽:“奴婢是清醒的。”

    像是最难以启齿的话说了出来,又像是掩埋在心口的秘密。她每一个字都像是藏在心里许久,说的很是艰难。

    “殿下是酒后乱性,就……就算与人那样,也是情有可原。可奴婢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娇柔如水的嗓音本就极称他心意,哽咽起来带着几分软糯,越发惹人心怜:“只是有个小太监让奴婢送酒过去,我……奴婢那日只是前去送酒。”

    怕他不信,她急得像是又要哭了,可却硬生生逼着眼泪不肯掉下来:“奴婢醒后只觉得闯了滔天大祸,不敢留下来。”

    她咬着唇,用力到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上没有一丝血色:“求殿下明鉴,奴婢当时真的不知道,自己为何会如此。”

    她不知晓,宋怀宴却心中门清。当时香炉里被人下了药,他喝醉了酒,意识全无。

    何况,她又是这样娇小,在自己怀中又如何挣脱的开?只怕是那晚她也吃了不少的苦。

    分明从头到尾算下来,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。

    可如今,她跪在她面前,却将一切的错都怪在自己身上。那挺直腰肢也逐渐软了下来,卑微的像是用力一折就断。

    她往地上磕了个头,那颗泪到底是坠落下来,砸在了地上:“求殿下饶奴婢这一命。”

    手指蜷了蜷,宋怀宴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,她这是再向自己求饶。

    “那日的事……”

    他才刚开口,她便抬起头,眼神怯生生地往他那儿看去,小声道:“奴婢不会乱说的。”

    她小心翼翼的像是只受到惊吓的鸟。

    宋怀宴暗沉的目光撞入她清澈的眼眸中,摩挲着玉扳指脑眼前忽然就闪过上次那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