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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借园待客(四)

    北城,盘踞着茅家和付家,这两个对立合作百年的家族。东城,濒临海岸边,新与旧、墓地与机器,成分混杂。

    柳冼逸和柳冰进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“调虎离山?声东击西?逐个击破?”柳冼逸看着两个地址,不可思议道。

    “更重要的是,没有时间了。”柳冰进道,“晚一刻陆松都有可能丧命,而且还不知道有多少埋伏。”

    半小时前,柳冼逸还只是联系不上陆松,去他住所找他。

    谁知陆松太过有担当,只留信简单说明了桓邢被抓,自己应甄磊之约前去找他。

    柳冼逸直呼笨蛋,只能找柳冰进商量。

    柳冰进也爆了一句粗,不过很快镇定下来,让柳冼逸联系黄冠聪打听消息。黄冠聪反应很快,其他也不能帮他们太多。

    不过地址上,柳冰进认为还能做一定文章。

    “北城离茅家近,离付家也近。可以让少主联系付焕奇看看,如果他可以接应,我们就去东城。”

    柳冼逸犹豫了一下,还是颤抖着手蹲一边发消息去了。

    字不多,说明陆松出事。柳纡荥很快回了消息,叫他们去北城,不过换了一个地点。

    看完柳冼逸兴奋地跳起来,边看边踱步道:“看来少主也早盯上甄磊了,他让我们去北城。”

    柳冰进却犹豫了。

    “要不要听一下少主的声音,怎么可能你一说,少主就知道了呢?”

    “啊咧咧,不要担心。茅家在那边,暗探肯定不会少,知道点风吹草动很正常。要是少主都出问题了,我们被灭不是迟早的事吗?”柳冼逸很乐观,催柳冰进出发。

    此时玉音楼内,杨梦世站在柳纡荥身后,看着柳纡荥把明牌打出去。

    “他们兄弟义气还挺足啊,你也不怕是一个一个上去送死。”梦世笑道。

    柳纡荥却满不在乎道:“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?做兄弟的,要死也要死得整整齐齐!”

    梦世一愣,脱口而出:“你这么普度众生?”

    柳纡荥道:“我和他交过两次手,言过其实。陷阱肯定有,却未必埋伏得到该埋伏的人。”

    杨梦世嗤之一笑,反应一绝。

    “实则虚,虚则实,你把他说弱了,不会在震慑我们这里的某个人吧?”

    没等梦世讲完,柳纡荥就翻了一个白眼。等梦世讲完,柳纡荥直接怼道:“某个人就是你。”

    柳纡荥转过身道:“杨梦世,你不会觉得你很聪明吧?”

    怎么说呢?梦世继续卖弄道:“示敌以弱,强则攻之;示敌以强,击则退之。你……”

    水芸发呆地看着唱念俱佳的小辈们,都想回去盯着云泽死读书了,薏苡已经跳到了圈外。

    先动手的是杨梦世,柳纡荥举剑别过。还未拔剑,但夺剑出掌,下手也不轻。杨梦世仗着步法轻功,招招抢先,柳纡荥以慢打快,四两拨千斤,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。

    梦世愈加高兴。

    “不错啊,收着还能打成这样。”

    转眼又是十几招,柳纡荥又像毫无腿伤一样,连碰他衣角都难。这时梦世就打出一丝丝火气了。

    偏偏水芸点评:“阿凌应该使出七分力了,很认真了。”

    把梦世气得咬牙。

    “舅舅你眼花了,分明像打我一样,用全力啊。”薏苡质疑道。

    柳纡荥气势微沉,梦世在他面前露出了一个大笑脸,差点收不住杀气。

    不过,高手也容易结束比试。

    水芸才说了一句“舅舅不说话”,柳纡荥的拳头就抵在了杨梦世的喉咙前。

    …

    陆松的确一个人来到了北城,但也不是故意送死。他只是想到了这是个陷阱,决定孤身先来探路而已。

    必要的时候叫兄弟,并不丢人。

    陆松在空旷的大路上独行,拐过小路人流渐多。等走到湖边,整个精神都提了起来。

    时间,时间。

    已经到达了地点,却有这么多人,甄磊到底想要干嘛?

    陆松靠在湖边栏杆上,看着眼前这一切。

    第二天是假期,在不停移动的多是小孩,小孩的杀手?近些年被缴了几批,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就不错了,不至于大规模来埋伏自己。

    莫城的黑暗角落,跟着池骏,也算走得差不多。乱象妖风,确实被几股势力扫了,导致池骏不得不转白。那甄磊还借了谁的势力?陈家?陈家只会给甄磊透消息。茅家?倒也有一定说法。

    陆松心烦意乱,想着自己死了,甄磊说不定会放了桓邢。又告诉自己不要异想天开,这人绝对会斩草除根,不留后患。

    不过陆松还是小瞧了甄磊的计算。即使明天是假期,八点一过,人流立刻少了一半。等再过十分钟,水落石出,留下的都是甄磊的人。

    甄磊是从左面来的,那里之前有一个陪小孩玩的人。

    “桓邢呢?”陆松张口就问,不想和这个人废话。

    “我没想到,你一个人就敢来。”甄磊撤掉帽子,神情认真道,“藏头露尾十年,是不打算藏下去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是十一年。”陆松昂首道,“四天前忌日已满。”

    甄磊笑了,像是笑陆松,又像是自嘲。

    “死人有什么好想的,你不如想一想,明年是不是你的忌日。”

    陆松抱着刀,的确有死亡的紧张,但话不能憋着。

    “你未免也太挑软柿子捏了,之前目标还是冼逸,看到我不行,又来欺负我吗?”

    “欺负?”甄磊想了想,看了看四周的人,说道,“若我欺你负你,可称一声欺负。但对要杀我的人,什么手段都不能称之为欺负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