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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0 章 羽翼下吹来的风(04)

    得知白色诅咒的存在,土方对银时进行了暗中观察。他知道此举毫无意义,结果也无关其“虐囚”之心的存废,但这多年瞒报忤逆到了他的阎罗之心,那容不得一丝阴阳瞒报的狱火把他的目光焊在了银时身上。

    把这怪异一幕收在眼底的山崎似乎脑补出了魂契对银时的无声折磨,发生在两个灵魂间的过招窅然不可究,而在一双精于监察的眼里秋毫皆昭然。山崎和近藤联系,希望他出面找个差事把土方调走,而土方以补年假为由拒绝加班。山崎也只能叹息,拜托厨房给副典狱长精心准备些好吃到升天的东西,随后就将意识寄托在浩渺的银河战争中。

    银时尽量吞声于犯人们的嘈杂中,被这青面阎罗盯住,完全比白色诅咒还要让人有心悸感。好在没两天,银时就已经昏昏沉沉地,压根没那活动功率去接收副典狱长的霸权频率。

    倒是其他犯人终于察觉出了不小的异常。银时长得帅绝人寰(小弟粉丝滤镜),在这一群败家之犬和歪瓜裂枣(互相鄙视滤镜)中完全就是纯血王子(食死徒信仰滤镜),吸引两位女狱警寸步不离的关怀那是有理可据。但这回怎么那一向面瘫暴戾的副典狱长每天都满面潮红地,干渴舔唇地,眼神迷离地,将银时深切凝望呢?

    “嗯,你懂的。”放风的犯人们顾不上看脱口秀了,见惯不惊地交换着曲面屏式弯曲的视角,满脸都写着“这就是军队和监狱常有的境遇性基情”的弹幕。

    “阿嚏!阿嚏!”土方喷嚏不断,他知道自己感冒加重了,一直保持在39度以上的高烧让他口干舌燥,两眼发昏到看人都有些飘渺。土方决定到走廊上吹吹风醒醒神,才走两步,身子一软,嗑在门口就直接瘫着了。这响动立即激醒了浅眠中的银时,他看着倒地的土方先是迷糊地一笑,又突然蜇出一畴杀意,惊散了逐渐围拢在走廊上试探的摄魂怪。

    看小说入迷的山崎这才察觉到动静,翻了个白眼,把带病还坚持以眼虐囚的上司扛走。

    “哼。”看着银时在下意识间对土方做的一切,高杉用一个冷漠的假笑捧场。

    “副长!你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好吗?你现在应该立即离开阿兹卡班!”

    “不!我就留在这里!”这语气又烫又硬,把山崎皱出严肃表情的脸都熨平了。山崎索性保持松散的五官,一副不诤不辩的配合,用板蓝根和绿豆调了一味感冒魔药倒给土方,随后端来一碗食物。

    “这里没有蛋黄酱,你来了都没怎么摄入营养,吃点蛋黄羹凑合一下。”

    土方仔细看了看,确定不是什么煎鸡蛋之类的生化武器才接过碗。也就一口之后,抱着“监狱扎根,奉献余生,地狱不空,誓不成佛”决心的鬼之副长果断拿起扫帚,利落挥别这绝望的禁土,一溜烟地化作南行的云彩。

    “副典狱长,有空常来。慢走,不送!”山崎笑着挥手。

    这世界没有一个人(鬼),在吃过志村妙任何一种鸡蛋料理后,还能有勇气站在阿兹卡班。东方哲学讲以柔克刚,这说明硬骨头还得用口舌之力来降。阿妙就是那镇狱之宝,就是那刑讯究极招,不论你有多狂躁,她总会替天行婊,让你知道输与命该怎么认。

    在劫南逃的土方边飞边吐,即便精神□□都浑噩,他也不忘思考正事。以他精通多国古魔咒的水平,尚且对白色诅咒闻所未闻,可料多半是牧羊人家族禁术。如今,世上只有一个地方拥有牧羊人家的藏书——霍格沃茨图书馆。

    从血缘上讲,土方并没有阅览牧羊人家族藏书的权限。但他若搬出灵魂之主的姿态,宣告对坂田银时的一切都拥有主权,那校长也只能随他去了。

    “哦,当然,那些书你可以随便看。你毕竟是他的‘家人’。”校长说这话似乎在故意恶心土方,当年为了让银时承认彼此兄弟情分,土方一度是死缠烂打。好在土方在来的路上就吐光了酸水,体内连发火的热能都挤不出,才不致在校长这老狐狸面前失了冷漠的装腔:“我是他的司法监督。”

    假期的图书馆空旷寂静,管理员兵主部也度假去了。按理说图书馆该大门紧闭设下反侵入咒,但土方进入时门却开着。这里有着他极为熟悉的气味,陈年羊皮纸的淡膻孵着金属五倍子墨水,耐心地等待一个又一个的先锐智识发育和破壳。这知识特有的高冷磁场,对同等高冷的理性硬气皆产生了斥力,反而将那些细腻柔软的情愫都吸附而来。

    几步之间,土方便越过充满荆棘的来路,重归蔷薇花盛的学生时代。图书馆是土方最喜欢的地点之一,也是他少年时偷偷观察那个女孩屡屡得逞的秘密基地。即便他身穿一双自带BGM的长筒马靴,此时却下意识匿了声响,厚厚的鞋底仿佛长出了柔软的肉垫,不想惊动了早已拆散的岁月。

    在土方无声地走向禁·书区域时,看到了最末一扇窗边,坐着两个捧着禁·书自习的学生:格兰芬多的漩涡鸣人,以及斯莱特林的云雀恭弥。土方不想在自己查资料的时候被谁打扰,便隐下气息,站在书架后随便抽了本书打发时间。

    鸣人到图书馆看自家的禁·书,完全是受了云雀的刺激。云雀得到银时的默许(放养),得以翻阅牧羊人原典。本来之前他的学习强度还算可控型变态,只是偶尔揣一本原典去眼红六道骸,但圣诞过后突然转失控型变态了。梅林才知道他中了什么恶咒,用一副要把人都杀光的戾气,摄取着已经断层数代的黑魔法。即便云雀收效缓滞且甚微,也让鸣人铁了心要好好学古代魔文。

    云雀总把“扰我清静者统统咬杀”挂在脸上,但鸣人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熟人,所以向他请教问题他也会好好回答。况且鸣人也并非魔文零基础,身负魔法渊源的他在各种魔法上触类旁通,更有满肚子的黑魔法心得,能让云雀学到不少干货,两人教学互长,情谊渐笃。

    鸣人身为一个纯正的格兰芬多,浑身热血猛蹿,洪荒之力无法抑制,这就带来一个学习硬伤——坐不住。基本上三个小时的集中学习后就开始走神,要么做一套魔力体操,要么和云豆逗趣。

    “委员长,你家云豆真粘你,一点凤凰的矜持都没有。”乐文小说网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家文太去妙木山旅游了,也不知道给我寄点土特产回来,还发了张泡温泉的自拍照眼馋我——我养这只蛙有何用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诶?雪停了,我们去打空中雪仗嘛!”

    “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那我先去厨房找点吃的,一会儿给你带来。兵主部不在,可以随便吃东西,超自由啊!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云豆要一起去吗?小精灵们在煮热腾腾的豆子!超好吃啦!”

    “嘁!”

    “啊哈哈哈……那我走了……”

    结束了尬聊的鸣人快速溜走后,云豆悠悠叫了一声。云雀抬头将目光狙去,轻声朗音道:“谁在那儿?”

    “呵,克劳德,你总是过分机灵。”土方从书架背后转出,对云豆依旧沿用上一世他所熟悉的名字。云豆落在云雀肩上一阵哆嗦:“梅林,现任和前任相遇了,我该有怎样的开场白缓解尴尬?急!在线等!”

    正确回答当然是:再见!前任!

    云豆别过脸,错开土方的寒暄,土方自然也移开视线。在对上云雀憎恶的目光后,土方报以同款傲慢,半礼半衅道:“冒昧打扰,还望见谅。”

    “你来干什么?是想带走燐?还是想对比一下,到底是魔法部的法令更无耻,还是霍格沃茨的章程更跋扈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《局中法度书》。惹不起,惹不起。”土方有些恶趣味地挑逗云雀,笑纳这雏鸟的恭维。之后把他当成小大人,语气温火不定道:“委员长先生,很抱歉借过阁下的国度。我马上就到霍格沃茨以及整个魔法界都无法干涉的法外禁区。”

    见土方朝牧羊人家族藏书走去,云雀立即醒觉,有种自家禁脔被恶狼觊觎的愤怒,但又意识到那处有鬼神擅闯皆诛的屏护死咒,忙叫住了土方。

    “喂!想死的话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确实想死,但不是现在。”

    土方信步走入霍格沃茨最致命的禁区,不止没有触动骇然的阵法,连书架上捆缚禁·书的厚重锁链都自动断开——所有书籍驯服地敞开任君采撷,这是牧羊人嫡系传人才能有权力。

    云雀的表情无比疑惑,猜想难不成这个和坂田银时过节甚深的家伙竟然是他的兄弟吗?云雀听得土方念出一个像是古希伯来语的魔咒,几百本厚重的古籍原典便从魔咒学的庞大书架上飞出,严严实实地垒在他身旁。

    “残缺标记。”土方对云雀说,云雀一脸懵:“哈?”

    “教你个咒语,你帮我个忙。我刚才挑选出了所有内页有散佚的书籍,现在你和我一起用这个咒语,找到缺失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“呵。”云雀抱起手上那本原典就走,这世界上谁都不能命令他,也不能利诱他。他虽怕麻烦喜独处,但也不至于不近人情。喜欢的人,无利可图也帮衬;讨厌的人,千金买笑都冷漠。土方,正好是云雀除了六道骸之外,第二讨厌的家伙。

    “站住。”土方沙哑的声音渗着上位者固有的深沉和自负,说道:“如果我说,我是在查找坂田银时的病因以及治疗方法,你也会拒绝地如此干脆,那么我可能会欣赏你。”

    云雀立即顿足,讽刺道:“你们傲罗要是死咒再准确点,那么我绝对在天堂上祝你们早登极乐。”

    “那件事很抱歉,我没有在场,不然我现在就能得到你的祝福了。”好胜心起,打了个嘴仗,土方在对方云雀迈开脚时给了个让彼此信服的理由:“我救他是因为我恨他。他想早日解脱,我偏不。他所犯下的罪孽,该在阿兹卡班完完整整地蹲上一千年才能干净。”